来棠

【瓶邪】不老梦（5）

吴邪第二天一早就给各盘口吩咐下去，知道李罄或者吴曦线索的一律上报，重大线索提供者三爷有报酬。这个消息放下去肯定有很大反响，毕竟只是打听一个人就能赚钱，对于这些每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来说是很安逸的方式。

 

吴邪让王盟筛选之后再把有用的告诉他，然后给解雨臣发了一条信息。听他说解家夹过吴曦的喇嘛，那就应该会有联系到她的门路，之前拍卖时她用的那个号码已经注销了，所以吴曦现在是失联状态。

 

以解雨臣的手段，拜托他去查人显然比盘口那些人靠谱得多，因此吴邪是更看重他这边的结果的。解雨臣向来手机不离手，没多久就回复了个“好”，没有多余的话，估计是在忙，吴邪就没有再打扰他。

 

接下来吴邪打开电脑，发了一封邮件，收件人所在地：香港。

 

昨天晚上吴邪想了很久，觉得吴曦是张家人的可能性最大。不仅知道其他黑金古刀的位置，还能顺利带出来，除了张家自己人，没有人可以做到，当然，自己和胖子是例外，况且他们张家楼那一趟基本什么都没拿，而且损失相当惨重。

 

张海客如今正带着海外张家在香港做生意，说是要重振张家雄风，好让族长从门里出来可以直接接手CEO。吴邪给张海客发邮件，问他是否知道吴曦，历代族长佩刀都如何处理，以及是否听说过进去青铜门的人提前出来的先例。

 

做完所有事情，也不到九点，胖子还睡着，吴邪只好出去买了两份早餐。回来之后叫胖子起床吃饭，顺便把自己的安排和目前情况说了，胖子听说后觉得这已经是当前最合理的安排了并表示更相信大花让吴邪对张海客那老小子的话谨慎一点。胖子现在的生意很不错，要多赚钱就要抓紧回北京继续打理，他表示之后只要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就行。

 

吴邪从手下那里听来小道消息说胖子对潘家园附近一家四川小吃店女老板有意思，目前正处于初步攻略阶段。胖子大概是希望等八字有一撇了再告诉他，吴邪当然乐得看到他有了新生活，便摆摆手让他回去，顺便提了一句这么来来回回的麻烦他了，胖子边走边骂骂咧咧说自家兄弟还提麻烦这两个字简直是看不起他。

 

其实两个人都清楚，吴邪这次突然的致谢不仅仅是为胖子急匆匆来回飞了一趟这么简单，吴邪只是笑，胖子看着吴邪的样子竟一时不知说什么，便挥着大掌拍在他背上，嘴上不正经的说个不停头也没回就出门了。胖子继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解雨臣和张海客都没有消息，王盟倒是带来一些，不过都没什么用。吴邪强迫自己平静地生活、工作，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收到了张海客的邮件。

 

张海客首先表示了自己因为忙碌晚回邮件的歉意，并哭诉生意太难做希望吴小佛爷能给点支持，比如资金方面，又说等族长回来一定要帮忙劝劝族长让他来当CEO，否则自己的努力都要白费。

 

吴邪无语地看着吐槽，快速浏览这些废话，终于看到了正题。

 

张家族长理论上来讲遗体都会被送入张家古楼，但毕竟张家人是极度高危职业，即使是族长也会出现遗体无法入葬的情况，这时候他所佩的黑金古刀将会代替他入殓，而张家会再度打造一把外形基本相似但会做一些改造的古刀。吴邪心说这是趁着这个机会给武器升级啊，张家人真是即使死都能为家族做贡献。

 

张海客还说黑金古刀制作工艺极其复杂且其原材料十分稀有，只有张家这样积累深厚的家族能做出一把又一把，不存在仿制的可能。果然，这个说法和吴邪胖子的想法一致。

 

张海客继续回答吴邪来信里的问题，进入青铜门的人从来都没有提前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毕竟他都不知道门里是什么，进门要干什么。

 

不过现在趁着族长不在他倒是敢吐槽家族了，邮件里张海客说了他的猜想：因为古代张家对终极是类似于对神明的敬畏，这个放在封建社会的大环境里可以理解，当时族长进青铜门守门是一个类似献祭的仪式，如果没到时间祭品就出来则代表献祭失败，是非常不祥的预兆。提前出来的族长可能还没等青铜门关严实就会被族人弄死以平神明之怒，因此守门人即使可以提前出来也必须在门里等时间到。

 

吴邪看完简直又气又好笑，气张家这个家族的变态，气希望又一次落空，又觉得听一个张家人这么说张家很好玩，于是只好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继续往下看。

 

“不认识吴曦和李罄，也没听说过。”关于第三个问题只有这一句，然后便是一些啰里啰嗦的抱怨喊穷和告别的话。

 

虽然早已有准备，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吴邪只好整理整理目前的信息：在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上，有人给自己送来了一把黑金古刀，自己和胖子推测其不是遗失在蛇沼的那一把，也就是说这刀应该在张家古楼里代替历代某位族长入殓，鉴于张家古楼变态的机关和这个信息本身的封闭性，送刀的吴曦很有可能是个张家人。

 

刀上有明显的禁婆香，似乎是想暗示什么，但具体暗示的内容吴邪还没有想到。还有就是吴曦这个人，假定她是张家人，刀是她从张家古楼带出来的，禁婆香也是某些她的暗示，那她做这一切是图什么？

 

张家目前活跃的只有海外一支了，这些人近年都在香港张海客的带领下做生意，张海客不认识吴曦，那吴曦就是本家的张家人了，本家张家难道还要搞事情？如果真是这样，吴邪简直要为张家小强一般的生命力拍手叫好了。

 

现在信息量太少，吴邪只好寄希望于小花了，这个吴曦看起来是混北派的，或许北京那边会有一些进展。果然第二天吴邪就收到了解雨臣的一条短信，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解雨臣在短信里问吴邪：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吴邪问他具体指什么，他觉得最近哪里都不对。

 

解雨臣回复：自从见了吴曦，有地方不对劲。

 

吴邪继续思考没有回复，像解雨臣这种大佬，短信聊天一般不一次说完，就跟话费不要钱一样，果然，立刻又是一条长一些的消息：新月饭店和她的见面结束得太仓促了，即使她手段再高明，我们也不会毫无对策。在我面前出现过的人，不应该这样一点痕迹都没留就不见了，我的人现在查不到她。

 

接着又是一条：当时我在手机上给手下的人安排事情，等我抬头时她已经走了，我原以为你已有对策，没想到你也没发现。

 

听解雨臣这么说吴邪意识到是这样，自己即使因为对方的脑残说辞感到震惊也不应该那么失态，而小花更不应该，他一向最冷静，却也没有做出反应，他身边的各种人精一样的伙计也没有出手，连偷偷跟着都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的确可疑，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

 

解雨臣又发了一条信息：就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人离开了。

 

吴邪心中一震，“就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这种事旁人听起来可能觉得不会发生，但是吴邪不一样，他经历过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秦岭、西藏，他都遇到过奇怪到诡异的事，这些经历让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东西：六角铜铃。

 

六角铜铃组成的铜铃阵，可以让人产生极逼真的幻觉，使用者甚至可以利用这些幻觉于无形中杀人。张家古楼就有一个铜铃阵，张家人用它保护家族世代的墓葬，可见其威力，若只是利用六角铜铃对人产生一些心理暗示只会更简单。之前推测吴曦是张家人，那她就有可能会使用青铜铃铛，如此也可解释她能通过张家古楼里的铜铃阵拿到古刀。

 

心理暗示，吴邪默念这几个字，开始回想之前是否受过什么暗示。吴曦走的时候曾说不打扰二位谈生意了，吴邪和解雨臣当时的状态的确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离开了包间，而各自还在处理很重要的事没空搭理她。这个暗示让他们错失了继续追问乃至对她本人出手的机会。

 

此外，吴曦独独在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上把刀给吴邪，难道也有什么暗示？回想后来发生的事情，吴邪发现胖子和自己似乎都出现了一个认知：古刀出现就意味着小哥该回来了。但事实上，自己每年都会去一趟长白山，二道白河附近常年安排着人手，吴邪十分确定张起灵没有出来。而且，胖子作为一个不在现场的人也受到了影响，看来对方下手很早且安排严密，是个了解吴邪的人，知道胖子的话在吴邪心里是极有分量的。

 

一番推测后，吴邪给解雨臣回复：心理暗示和张起灵有关，北京那边你继续帮忙留意一下。

 

解雨臣显然也已经想到了，回道：北京这边交给我，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细节，这些暗示应该就是她要告诉你的东西，有事一定告诉我，不要自己扛，对方会用铜铃，你谨慎一点。

 

吴邪看着解雨臣难得的啰嗦，不由笑了，自己真的那么不冷静吗？看来最近的表现让他们不放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