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棠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喻黄】沧海相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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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山银针数天前带来那听起来不甚靠谱的治病之法后,黄少天便再也没见过他,每日只有蓝溪阁一位姓蓝的小医师到府中检查病情,而且目前看来无甚进展。

 

只是如此便罢了,黄少天料想之中的治病之路也不会一帆风顺,可喻文州这几日也不见了人影,翠竹园的人对老板的行踪一无所知,自己派去暗中保护他的李华也没了音信。

 

黄少天心中隐隐泛起不安,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和喻文州的交情建立在二人的利益交换之上,如今他已和蓝溪阁搭线治病,可喻文州还什么都没得到。他不是也在生病吗?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还要严重。他为何还没求到自己所要就不见了呢?

 

 

 

“黄将军近日可是思虑过多?”

 

这几日黄少天总是走神,这回趁着把脉的功夫他又在想,这位叫蓝河的医师看着温温和和的很好说话,喻文州品性也是温润儒雅,他若还在此地,和自己真心实意地求这位医师一番,医师定愿意为他把脉查看,仅仅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便好,至于要医好他可先做他讲。

 

如此想着黄少天更是生气,气喻文州就这么不辞而别,以至于听到问话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问什么。看到黄少天这个样子蓝河也知道答案了,拱手道:“黄将军的毒发归根乃因血气流失,如今将军万不可做出不利于气血固体之事,思虑过多会使气血郁结于心,此乃大忌。”

 

黄少天犹豫一番,终究还是问道:“蓝先生,如今我和你们阁主也算是同呼吸共命运了,若我此时请你们蓝溪阁再帮个忙不算过分吧?”

 

蓝河并没有想到黄少天还会有这么一出,不过也只是稍稍楞了一下便坦然回道:“这便要看黄将军所求何事了。”

 

黄少天从不觉得喻文州的病会如自己这般棘手,一听有戏,忙清了清嗓子说道:“定不是什么难事,对你们蓝溪阁来说动动手指就行。”说着意有所指地低头看了一眼对方搭在桌边的手指,“我有一个朋友,他也生了一种怪病,遍寻名医无人能治,蓝溪阁的厉害之处这几日我看到了,不知先生可否为我朋友诊断一番,只需知晓病因和医治方法,其他的不用麻烦你们。”

 

小医师一听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这个朋友的病似乎对于黄少天很是困扰,自己若是解决了他这一心事,也算是完成了阁主叮嘱的“好生照看”了,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黄少天没想到他这么干脆便答应,当即又被气得差点吐血,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偏偏此时喻文州不见人影,他只好说道:“是我唐突了,蓝先生忙于此事已是辛劳,如今又如此痛快地答应帮我朋友,我本万分感激,只是我那朋友现下不在此地,待他忙完回来我再同他来见先生可好?”

 

蓝河压根就不关心黄少天的朋友如何,应下黄少天的话后说道:“既如此,黄将军便不用再为您朋友烦忧,还望将军切记我方才的叮嘱。”

 

 

 

 

而另一边,蓝溪阁内,被某人一直惦记着的喻文州过得并不好。他并不是无缘无故失踪,只是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日日放血浸染血玲珑,身体每况愈下,比毫无进展的黄少天凄惨得多。

 

喻文州知道,以黄少天缜密的心思,若被他瞧见自己此番的病态,很可能会起疑心,虽然这样直接消失也不知他会如何编排自己。

 

“阁主,蓝河回来了。”

 

“让他进来。”

 

蓝河在蓝溪阁地位并不高,不过他医术精湛,心思单纯,君山银针有意提拔,他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知之甚少,也从不好奇多问,受女使传唤进来后恭敬地向屏风后的阁主行了礼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世子情况如何?”

 

“回阁主,黄将军已尝试过‘浸血’、‘佩戴’和‘服食’之法,目前皆无明显效用。”

 

这些话喻文州每次问的都差不多,答案也差不多,若是寻常人几乎就要放弃了,什么血玲珑、同病异症,大概只是苟活于世的借口罢了。可喻文州每次听完都一副“我早已料到”的平静神情,蓝溪阁的医师们甚至要怀疑他们到底在给谁治病。

 

长久的静默后,屏风后又传来一句:“黄将军可说过什么其他的话?”

 

果然,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问题,不过这次不一样,蓝河忙把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答案呈上:“回阁主,今日黄将军向蓝溪阁拜托一件事,因对属下来说不是难事,属下便擅自答应了。黄将军说他有一位身患怪病的朋友,他希望我能帮这位朋友诊治一下,不过此人似乎行踪不定,黄将军自己也说不清,属下应下此事主要还是为将军考虑,他因此事思虑过多,对他……”

 

后面的话喻文州已经听不见了,他端着茶水的手还僵在听到蓝河回答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还在惦念自己?没想到当初说的话他竟记这么清楚,喻文州突然开始后悔当初的欺瞒。黄少天对自己如此磊落又上心,他可知自己就是那个害他成了药人的人?

 

正心绪不宁时,窗边隐约传来一阵药草的香气,喻文州顿时敛了神色让蓝河退了下去。推开窗,只见一只通体灰绿色的信鸽静静停在窗边。

 

取下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喻文州眯了眯眼,先前略显浮躁的心情被带来的好消息抚平了棱角。而他带笑的眼角却突然在一瞬间变得凌厉,脚尖点过窗沿飞身而出的同时袖中飞出暗器直指前方。

 

蓝溪阁主的轻功是连盗圣都要甘拜下风的,喻文州全力要追的人不可能逃得掉。很快,一直隐匿在暗处的人在紧追不舍中露出了踪迹,被闻声而来的女使堵在了蓝溪阁阁主的后花园里。

 

此人一身黑衣,面部蒙黑巾,打扮有点像夜行衣。那封信事关重大,喻文州对他已起杀心。他的两个女使在蓝溪阁中能力不输六使,又是极了解喻文州的人,眼神交流过后便一同与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喻文州在一旁观察,发现黑衣人身法很是奇怪,提气收力都更低更贴近地面。若论战斗力他定是比不过水袖与花翎二人,可他目的明确,毫不恋战只为脱身,眼见人就要如滑溜溜的泥鳅一般摆脱,喻文州只好凝神出手。

 

蓄足内力的一掌毫无声息地靠近黑衣人,水袖花翎已经默契地阻断退路,待他发现时已经晚了。喻文州不是没有想过这一掌下去自己会怎样,他几乎要把吊着自己一口气的力量全都送出去。

 

可他没有想到,这一掌竟落空了。原本分明就在眼前的人突然消失贴到了自己身后,那一瞬间喻文州立刻知道了黑衣人诡秘的身法是什么:东瀛忍术。而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林暗草惊,李华,镇国公府影卫,大宇第一暗卫。

 

这种隐秘的消息对于蓝溪阁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而方才信中的内容若真被镇国公府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喻文州却觉得浑身发凉。李华早已不见踪影,他的复命对象呼之欲出。

 

喻文州有些难以想象,黄少天知道他的身份后会是什么反应,那是喻文州一刻钟以前才下定决心,要瞒他一辈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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